落日煽红

我曾见过风花雪月 而后不及你半分

越人歌(上)

-序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吟诗词诉尽了相思,梦里寻你的影子。”

“你是这般金贵之身,我却如蝼蚁碌其生。”

“纵使千般喜爱皆为真,不抵现实残忍。”

1

    雨又下了些许时日,映的廊前台阶下面的青苔又肆意妄为了几分。姚明明推开尘封许久无人造访的庙门,走近前院放着巨大香炉的地方。

他的足下带着门外带来的湿意,粘起前院的灰尘,留下一步一步行走的痕迹。落在地上的枯木发出并不清脆的声音,听着闷哼作响,像是垂暮的老人发出的一声声嘶哑的喘息。

姚明明微微有些发怔,有些恍惚的俯下身子慢慢的将脚下的树枝捡起来。

枝上隐约的还连着几只含苞的梅花,它们还未等到真正娇艳的时候,就被人连同哺育它们的枝干拦腰斩断。

它们大抵消逝于去年冬末春初的时候。令姚明明想起了那个恍然如梦的冬天,似乎所有的幸福、快乐、悲伤、痛苦都倾注在了那个料峭的冬季。

那个冬天,他遇见了属于他的雄狮。

2

  并州的冬季总是来的又快又急。

昨日姚明明听从了母亲的吩咐,把锁在木箱里的不见天日有四五个月有余的厚棉被拿出来到自家院子里架着的木杆上晾起来,准备天冷的时候换上。

哪成想,早晨姚明明一如往常去院里洗菜做饭时被开门进来的一股凛冽的风吹的猝不及防。刺骨的风劈头盖脸的砸在了只穿着一件单衣的他的身上。

姚明明被吹的头脑发懵,忙不迭的关上了眼前的木板门,连忙将刚刚拆下的门栓重新插了回去。

许是关门的声响有些大,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姚母。

她听到声响就穿上了床头放置整齐的衣物,坐在床沿上唤姚明明过去:“明子啊,怎么了?”

姚明明听到母亲的声音吓了一跳,赶忙小步进了里间:“母亲,您怎么起身了?郎中说了让您去多休息的。刚刚无事,就是外头在刮大风,我被寒的激了一下。我现在就去给您拿冬被,您快快躺下吧。”

姚母听了这话,只得说:“你也快去增添衣物,并州的天气总是这样多变。从前在候城,虽冬天比并州冷了些,但也是慢慢入冬的,不像并州的冬天不知几时就来了。别因此受了寒。”

姚明明向姚母点了点头,示意知晓了。

姚母这才缓慢的从床沿挪到床中,姚明明搀着母亲的胳膊让其重新躺好,才安心的走出里间。

姚母望着姚明明的背影,叹了一口无人察觉的气,又揉了揉松软且布满褶皱的眼皮。睁开眼睛,眼尾有一道道很明显的细纹。

她睡不着,躺着只能望着屋顶。屋顶很高,肉眼依稀可见几道黄土崩开的痕迹,房梁上杂乱无章放着几垛茅草,让屋内勉强躲过了寒风的侵袭。

姚明明打算将昨日晾在院子里的厚被收回,刚一碰到被面,就被被子昨日吸收的寒气惊到了。被子冷的和个冰块一样,怎么能拿回去给母亲添置。姚明明家处于山阴处,终年也难以窥探但几丝阳光的面目。

姚明明曾听闻山南朝阳,定能让母亲盖上暖和的被子。

他麻利的做好早饭,就把被子捆扎好,找了一块不知何年何月就堆在床板底下的烂布头,站在院前的台阶上狠狠的抖干净,整个包住了被子,将其挎在了自己的肩上,就出了门。

3

师铭泽就是在这条去往山阳的路上遇见姚明明的,彼时他为了掩护部下撤退被追赶来的敌人跟上,他只得滚下了山坡才摆脱了追杀。

姚明明正背着被子兴冲冲的往前走,冷不丁的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瞧,发现竟是个灰头土脸、衣服破的都不能看的少年。

姚明明在救人和去晒被子之间心理斗争了一下,最终还是弯下腰拍了拍师铭泽的脸。将背上巨大的被子从肩腰上解了下来放着路边的杂草上。

半蹲下身猛的吸了一口气,才将师铭泽的一条胳膊抗上肩头。

回到家里,姚明明将师铭泽先安置在了自己的小床上,就立即去里间同母亲解释了经过,恳求将师铭泽照料好。

姚母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心总是太软。这样素未平生的一个人,是怎样的性子、怎样的人,你究竟知晓吗?就要把人照料好,你且先等他醒来,再来同我讲这些。”

姚明明垂下眼,应到:“知晓了,母亲。”

姚明明回到自己的房间,烧了壶水给这位不知姓名的少年擦干净脸。

等到脸完全擦干净了,姚明明有些微怔:这似乎是隔壁人家的小女孩成日去市里买画册说要心心念念嫁给他的王子殿下。

“所以,你是王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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